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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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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到叢林一帶,江戶被包圍在這看似祥和的氛圍下。雖說這裏有滑頭鬼滑瓢駐紮據點,但是對向來愛爭奪的天狗一族來說,對這裏的妖怪向外人類的生活且渴望和平共處感到非常不滿。

“他們似乎知道我們白天不會出現,所以都是在白天作惡。”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十分美艷的女妖,白皙如冰雪般的肌膚,鮮紅的嘴唇,烏黑且拖在地上那如瀑布般的長發,她就是發鬼。“我們正是因為考慮到不想在白天嚇到人類所以一直沒有出現……”她梳著自己十分愛惜的長發,一字一句陳述著:“不過我們知道,那些天狗的目標都是那些天真可愛的孩子,只要被他們抓住就會帶到深山老林中吸幹鮮血,吃掉心肝。”

“我們也想過去他們的據點把那些孩子救出來,可是……”這只妖怪的臉上只有一只眼睛,並且占了整張臉。身穿藍色的衣服,手緊緊握著金色的法杖:“但是我們沒有能力,天狗一族的力量太強大了。”

夏花他們這時看向他們,沒有說話的時候滑瓢突然開口道:“畢竟那個大天狗也在,目一坊。”這時他端起放在眼前的酒碗喝了一口——“這次我會和陰陽師聯手,一起把天狗一族趕出這裏。”

話音剛落,夏花和明鬥突然感覺在場的妖怪都將視線轉向自己。“我們是蘆屋千歲的徒弟。”明鬥這時尷尬地笑著做自我介紹,還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辦時,幾個雜鬼就突然湧過來看著他們兩個:“哇,陰陽師呢!是陰陽師呢!”

“滑瓢大人,你讓陰陽師和我們一起聯手?”目一坊轉過頭看向滑瓢,語氣裏帶著不解與疑惑。

“他們是我的朋友蘆屋千歲的徒弟,雖然看著不可靠,不過千歲既然那樣說可以的話,我還是信他們吧。”滑瓢這時站起身,走到夏花和明鬥面前。

“如果他們被天狗一族打敗了呢!?”一只拿著鐵錘、另一只手拿著五寸釘開始不斷搖晃,說話的妖怪身穿白衣,胸口掛一面銅鏡,帶著十分興奮的表情說道:“會怎麽樣呢!?”

“你別嚇他們了。”滑瓢苦笑著,轉過頭便向夏花他們一一介紹自己的家臣,剛才那個妖怪是醜時之女,是胸中充滿妒火與怨恨的女子化成的幽靈。除此之外,哇和笑女雖然面目猙獰,喜歡惡作劇,卻沒有惡意;影女沒有實體,所以也只能在有光線的地方看到她;舉止得體的橋姬,面貌清麗秀美,但卻十分寡言……

“嗯~”這時一個妖怪直直地看著夏花兩眼放光:“小姑娘,你真的很漂亮呢~”一伸手便露出那白得可怕的手骨——“………………謝…謝……”夏花立馬嚇得全身一冷,面目僵硬,支支吾吾半天才聽清她在說什麽。盡管如此,夏花還是在心裏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暴露自己害怕的樣子。

“我是骨女!~”骨女這時伸手握起夏花的手,細長的手骨纖細到夏花都覺得自己的手幾乎是騰空的夏花臉瞬間刷得一下全白了。“把你的皮給我吧!我會好好利用哦!”

“夏花!”瞬間明鬥爆發出響亮的語氣,這讓在場的所有妖怪們紛紛感覺現在的明鬥完全變了個人一樣,等到聲音停下,便看到明鬥緊緊地抓著夏花的手腕——瞬間,整個氣氛變得僵硬,可是唯有玉稻殷在這時咳嗽了兩聲。從剛才開始,她和姐姐就一直被無視,雖然不是覺得不滿,只是她自己覺得現在應該做些什麽:“真是無情啊,虧我們兩姐妹還在這裏站了那麽久都沒妖怪歡迎。”

話音剛落,眾妖怪齊齊地望了過去。而在其間夏花悄悄抽離了明鬥的手——

“你們是……狐妖?”身披華麗華衣的紅葉狩左耳上別著一片紅楓葉,烏黑的長發長及腰間,看上去簡直就是一位絕世美人。

“是啊,我們可是玉藻前的直系血親!”玉稻殷這時拍胸說道,在場的妖怪頓時一怔。

“玉藻前?她說的是玉藻前?!”

“玉藻前不是已經死了嗎?!玉藻前她……”

“據說是被紅發的妖怪殺死的,有傳聞那是酒吞童子……”

“但是不是說酒吞童子已經死了嗎?而且聽說很喜歡玉藻前?”

聽著那些瑣瑣碎碎的聲音中有酒吞童子,夏花頓時楞住了——酒吞童子和玉藻前?自己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

而在這時,狐貍姐妹突然一聲大喊:“玉藻前大人才沒有死!”

好了,本想搞好氣氛但是卻反而搞得更僵,在場的妖怪們都沒有說話,有的低下頭看著榻榻米、有的看著天花板、更有的直直地盯著那對狐貍姐妹看。

“好了好了!”滑瓢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立即合掌打了個圓場:“你們也累了吧,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話音剛落,幾個雜鬼也紛紛跑到夏花他們身邊要帶他們去房間休息,而這時骨女輕聲開口對夏花說:“小姑娘,剛才對不起啊。”

“沒關系。”夏花搖搖手,想著能快點離開就立馬給她一個陽光笑臉。微笑僅僅持續一秒,夏花便立即走開——“啊~~~~~真是一副好皮啊。”骨女頓時陶醉在她的笑容裏無法自拔,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開始在那裏犯花癡。“我說骨女,你這樣也太失禮了吧……”目一坊走過來潑冷水,卻被醜時之女推了一下:“目一坊,如果那個女孩是妖怪的話,一定能成為一只風華絕代的妖怪呢!”

“搞什麽啊?你沒看到她是人嗎?”目一坊話音剛落——“所以說如果!”醜時之女這時伸手剛要用鐵錘敲他的腦袋,目一坊立即喊停手:“你是要殺死我嗎?”

“不過我覺得,這個女孩的身上有一股輕微的妖氣。”橋姬這時的自言自語引起了滑瓢的註意。

“畢竟京都的妖怪有很多。”他丟下這句話塞住了橋姬的嘴,轉過身看了看庭院,不禁露出那充滿邪氣的笑容:“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喝酒!”

“好!!”妖怪們紛紛響應,露出十分興奮且幸福的表情。如果沒有遇上滑瓢,也許他們到現在都在四處流浪呢……江戶其實是一塊很大的地方,雖然能及得上京都的繁華,但是只追求和平安靜的他們並不願意與京都的妖怪為伍一起傷害人類。於是終於見到滑瓢的那日,雖然他當時還是一個沒有實力的妖怪,可是抱有共同的夢想與想法,就能走到一起。

真的是一群好妖怪。

夏花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拉開隔扇走向外廊。不得不說,這裏的妖怪和京都的很不一樣。都是一群能夠希望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妖怪,並且也還守護著這裏的人類。

夏花坐在外廊上看著庭院裏的景色,綠樹遮蔽,陽光溫暖,藍天白雲——在結界裏自己也能看到這一片祥和的景色,夏花覺得自己得到了一時的放松。不過很快,一個問題又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玉藻前和酒吞童子是什麽關系?酒吞童子真的殺了玉藻前?又出於什麽原因?

不過她很快也意識到,玉稻桉和玉稻殷自稱是玉藻前的血親,如果是跟之前的恐嚇一樣,她們又為什麽要這樣做?而且在聽到玉藻前死了的消息,為什麽態度就變了?

“我都快不明白了……”夏花不明白那狐貍姐妹兩個到底是不是真的玉藻前血親……還是她們完全在給她搞腦子?

而此刻,玉稻桉和她妹妹坐在房間的榻榻米上沒有話說,直到許久才聽到玉稻殷這樣說:“玉藻前大人說不定死了吧……”

“……”玉稻桉這時沈默片刻,擡起頭說道:“我們要不回去?玉藻前大人的下落說不定同類她們知道……”

“可是玉藻前大人已經將近50年沒有消息了……而且酒吞童子也真的覆活了……”玉稻殷抱住自己的手臂:“我感應得到,那時候對我們一族突發攻擊的時候,那個妖怪的氣息我還記得……”

“不過我們要相信玉藻前大人……她一定會回來的。”玉稻桉這時伸手握住玉稻殷的手,開口道:“等這次跟著夏花他們擊退大天狗,我們就回去。”這時玉稻殷突然想到了什麽,擡起頭打斷道:“我們不如先去找大天狗問清楚……說不定大天狗知道些什麽……”

“可是擅自行動……”玉稻桉垂下眼,久久沒說下去。

“好吧……那麽等這次打退天狗一族後,我們就跟夏花他們告別回狐族一趟吧。”玉稻殷說到這裏,心裏也頓時亂成一片。

玉藻前大人……真的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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